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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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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春

日日用著皇後賞賜的玉容膏、凝脂露,本就冰肌雪膚的劉美人更是像冬日裏晶瑩剔透的雪娃娃一般。

而在這樣的等待中,終於有一日皇後差身邊的翠荷來了劉美人宮中。

“劉美人當真是美人,而如今春日開始,百花爭妍,劉美人也需得開始將自己的美展示了。”翠荷恭敬地說。

“皇後娘娘之恩,嬪妾沒齒難忘。只是接下來如何做,還是需得皇後娘娘指點。”劉美人也十分恭敬。

“皇後娘娘已有指示,三日後的正午,請美人前去宮內,共賞皇後娘娘宮內後院的春華。那一日所需的衣裳、首飾已經由仆婢盡數帶來。”翠荷放下手中的托盤,繼續交代完皇後娘娘的話:“劉美人畢竟與華妃為姐妹,相貌上有了相似,這性格上美人只需做自己就可。畢竟,那火紅日頭曬久了,一口沁涼就是更需要的。”

“嬪妾謝過皇後娘娘指點。”劉美人恭順地回覆。

翠荷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劉美人的殿內。

劉美人這才看一眼翠荷帶來的衣裳:是清淺的顏色,淡淡地青色與翠色皆有,又看一眼旁邊的首飾倒是別致:是一朵荷花樣的金色發簪,而旁邊則是用絨花制的荷花樣。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三日後。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昨兒就差人請了皇上來,每年春日裏要去皇後娘娘宮內賞春,這已經幾年了。”陳公公說著。

“不錯,今日是要去皇後的宮內才好。”趙真連著獨寵華妃,雖說華妃每每都能調動起自己的興趣,只是這一次時間太久,華妃的嬌嬌性子隱隱讓趙真有了些許厭煩。恰巧又該賞春,那便去到皇後宮內。

皇帝的轎攆到了皇後宮內,倘若是華妃,此時已經站在宮門外等候著趙真了,可今日來的是皇後宮。宮門外只有仆婢迎接。

趙真下了轎攆,大步走進皇後宮內。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在後花園內等著皇上呢。”待到走進了皇後宮內,卻並不見皇後身影,只有一個守在這裏的小仆婢對著趙真回話。

趙真看著身後跟著的一長串人,揮一揮手,陳公公便馬上轉身說:“皇上去後花園賞春,你們都在外頭候著。不必跟著了。”說罷急急跟上趙真的步伐。

皇後是後宮之主,地位自然不一般,所以皇後的宮內就有後花園,而皇後愛花,每到春日裏,後花園百花爭妍、好不熱鬧,而這也是每一年趙真都會陪著皇後的時候。

趙真走進了後花園,卻依然見不到皇後。只是聞到花香,又被日頭暖暖曬著,人也不自覺放松了下來:近來,華妃有意爭寵獻媚,趙真繁忙過多,身體一時有些跟不上。到了皇後之處,有了一種難言地放松輕快。

於是趙真慢慢踱步向前,不再著急。後面的陳公公也放慢腳步慢慢跟著。

越向內走,隱隱傳來古琴之聲——叮叮咚咚,彈奏的正是名曲《春花子》。琴音慢慢悠悠,不急不躁,聽得人渾身舒坦。趙真站在原地瞇著眼睛聽了一會兒,被這琴音主人勾起了興趣——琴音明志,這般悠揚不爭不搶倒是不同。

於是,尋覓著琴音一路而去。直到琴音越來越近,趙真這才看到那人。

那人背對著自己,正在後花園的亭內。本就是背對著看不清樣貌。而這亭子四周都掛上了白色的紗幔,春風和煦慢慢吹起,紗幔輕輕飄動,那彈琴女子有如畫中仙。

趙真腳步輕巧,且又離著距離,那女子似乎未察覺,仍是慢慢將琴彈下去。

紗幔輕飄的瞬間,趙真看到了那背對著自己的女子低垂的後脖頸在春日陽光的照射下像是透明一般,泛著嬰兒般細嫩的光芒。

趙真這才細細看去,這女子的發髻梳成簡單的單髻,發髻中插著一枚金色發釵,金色發釵下是一朵絨花。這絨花細小,隔著距離只能看到是淺嫩的粉色。而再向下,是翠青色的上衣,和荷綠色的裙擺。從背後也能看到這女子的腰身盈盈一握。而這周身裝扮極是淡雅的女子引得趙真興趣更甚。只待要向前一步看看時,身後卻傳來聲音。

“皇上可是等急了?”皇後臉上是得體地笑容。

“不急,寡人自是隨便看看。”趙真與皇後客氣敘話。

“哦?皇上可看出今年臣妾的這花園內有何不同?”皇後不經意地撥動一下身邊的一朵白花。

“皇後巧思,年年在這賞春都是雅事。入得這花園內,寡人頓覺心曠神怡,只是看不出有何不同只知極妙罷了!”趙真一面說著一面假裝環顧花園,餘光卻看到亭中那彈琴女子不見了。趙真臉上絲毫不顯,卻依然轉過身來與皇後敘話。

趙真微小的一舉一動落在皇後眼中,皇後同樣面上不顯,心中卻挑起微笑:上鉤了。

皇後一邊向前繼續走一邊說:“既是如此,那便有勞皇上陪著臣妾一同走走。”

趙真便轉身和皇後一同向前走著。

看過春華之後,趙真看著亭子說:“剛才還說皇後巧思,瞧瞧,這亭內四周白色紗幔,真是精妙心思。有如仙境。”

皇後這才假裝不在意地說:“皇上此言真是誇張。如此仙境,豈不缺個仙子?”

趙真點點頭:“皇後說得有理。”

皇後這才說著:“看來,皇上還是與臣妾有著共同的喜好。那日將這亭設計好,臣妾便覺得這廳內空空蕩蕩,倒像是缺些什麽。正是與皇上所想一樣,缺個仙子。”

趙真側頭看著皇後:“哦?竟是如此?”

皇後好整以暇:“皇上不若與臣妾同坐欣賞一番如何?”

趙真點頭。

身邊的仆婢們快速地將椅子擺好,皇上皇後一左一右,中間還擺放了桌子,一眨眼功夫上面已經擺上了清茶、點心。

皇上、皇後已是坐定,清茶點心也已放好。皇後身邊的翠荷這才拍拍手:“請菡萏仙子。”

亭子一面與花樹相接,只待趙真一晃眼,就見花樹中閃出一個一身赤色的身影來。

這女子一身赤衣頭上的發飾環佩叮當。原來是一舞。

女子舞的極好,只是趙真卻興致缺缺。那女子一躍身,裙角飛揚,實在是熱烈宛如一朵紅玫瑰,皇後拍手叫好,趙真卻是喝一口茶。

趙真的樣子,都在皇後的眼角餘光內。皇後轉身對趙真問著:“臣妾瞧著這仙子當真是極好的,舞技驚人,真乃仙子下凡。”

“仙子自然是飄飄出塵,這般艷麗,舞姿驚人,卻算不得仙子。”趙真說著。

正是此時,亭中女子舞罷退場。趙真正是打算要告訴皇後自己不願再看,卻聽到“咚”一聲極小的琴聲,像是不小心碰到琴弦發出的。

趙真將要說出口的話咽回。皇後看著趙真這樣子,心內發笑,面上卻裝出一副什麽也沒發現的樣子。

女子抱琴而來,裙角在步步前行中有如蓮花般蕩出好看的樣子。直到亭中坐定,此番是正對著皇上、皇後。只是面上卻戴著一副面紗。

垂首彈琴的女子只能看得到手指翻飛,還有那眼眉低垂,極是溫婉動人。

趙真此番看得極是認真,特別是亭外紗幔被風吹起,似乎能看到那女子面容,可是紗幔卻轉瞬落下,更何況那女子面上還有面紗。

趙真此番興趣被勾起了十分。

一曲作罷,皇後拍手叫好:“皇上剛才說舞艷,如今這琴如何?”

“自然是極好的,皇後精妙心思。這彈琴之人皇後得賞。”

皇後卻捂嘴輕笑起來:“皇上此言差矣,這彈琴之人皇上想賞也是使得的。”

趙真聞言看向皇後。

“這彈琴之人乃是皇上的人,豈不該皇上來賞?”看著趙真面上有不解,皇後這才對著亭中說:“劉美人這便出來吧。”

待到彈琴人裊裊娜娜出來,又解下面紗,趙真這才從眼前人與華妃相似的面容上回憶起這便是自己的妃子“劉美人”。

華妃驕縱,愛在趙真面前使個小性兒,趙真本是很受用的。只是這段日子,華妃癡纏趙真太過,趙真每每到後宮,總是獨寵了華妃去,時日長了,難免生厭。如今看著眼前這有些相似的面容,卻迥然不同的氣質性格,趙真心上又別是一番感受。

“你倒是與你姐姐不同。”趙真說著意味不明的話。

劉美人馬上低眉順眼回:“長姐風華絕代,自是嬪妾資質粗陋比不上的。”

趙真看著劉美人:華妃性子張揚,喜愛穿紅衣,妝容也甚是濃烈。特別是近來,夜裏侍寢,華妃也是帶妝。可是眼前這劉美人卻清淺溫婉,低眉順眼讓人舒適。

“不必自謙,可是在怨朕冷落了你?”

“嬪妾不曾。在殿內日日夜夜為皇上、皇後、長姐祈福,惟願嬪妾重視之人都平安遂意。何來怨言?嬪妾資質粗陋乃是事實。”

劉美人如此自謙,反而激得趙真有了說不清道不明得男兒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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